82.形影不离

并发朋友圈就是想先缓解一下压力再给自己做点心理建设，其实他知道成绩已经出来了。

    白松市的中考成绩总分是七百分，栾澈最后查到自己考了六百七十一。这分数跟他预计的差不多，去一中跟他哥汇合是没问题了。

    一想到跟自己的兄弟在一个学校，栾澈还挺高兴。

    栾澈在家庭群里公布了这件事情，最后收了全家人的红包。

    连顾倾淮都给栾澄发红包了，而且发的还是超大个的必须用转账形式的那种。

    栾澄看着无比眼红：“靠，想当年我上一中的时候还没这十分之一多呢。澈这子还真敢收！”

    顾倾淮笑笑：“那你也查，你查完我也给你发。前提是你进步了。”

    栾澄之前也没急着查成绩，心态也挺好，现在听顾倾淮这么一反倒紧张起来。他这个学期遇到了太多事情，虽然只要有时间顾倾淮就会给他辅导，但是他心里还真不是特别有谱。

    顾倾淮是一副得多少都无所谓的表情，栾澄想想，啧，反正多少也已经考完了，没有改变的余地，爱多少多少吧，大不了下学期拼了！

    先查顾倾淮的！

    栾澄快速打开页，还寻思用搜索功能呢，结果按成绩第一个就看到了顾倾淮的。

    虽然现在很多地方规定不让排名，但他们学校还是会排。顾倾淮，差二分满分。至于他，他们是总分七百五十分，他考了六百七十二，总排名较上一次大考提升四位。

    也算有进步了。

    顾倾淮直接把手机给了栾澄：“自己发。”

    栾澄没客气，拿过来之后在数字栏里填了“2333”，但到指纹确定付款的时候他又退了回去，用脚尖踢踢顾倾淮：“哎我怎么记得有人好像欠我钱没还呢？”

    “有么？”顾倾淮一脸“茫然”。

    “有啊！”栾澄，“就我俩第一次一起逛商场买鞋嘛。你，你是不是打算肉偿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欠我的画呢？”顾倾淮，“你还欠我个大爷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还真是。”栾澄记得顾倾淮自己没大爷，然后他要给画一个，“既然这样，那我就还你个大爷，你肉偿你的欠款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早上刚吃完肉还吃肉？”顾倾淮似笑非笑地。

    “去你的！我是让你脱，没让你戳啊！”妈的这话起来怎么这么邪恶！栾澄自己被自己不好意思了，看到顾倾淮笑得肩直抖更是羞怒交加。他梗着个脖子红着耳朵：“你去，脱衣服坐好，就坐在床上，这样，然后……没叫你脱裤子！”栾澄炸毛，亲自上阵给顾倾淮做示范动作，“腿这样，然后手放膝盖上这样，自然点儿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可以吗？”顾倾淮坐下来，动作跟栾澄教的不完全一样，但看着又好像更好看了。他修长的腿一伸直一弯，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，微转首，看着栾澄。

    “可以，特别好。”栾澄拿出画纸和笔，找准位置坐好，“别动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过了一会儿，顾倾淮忍不住问：“你怎么也不动？”不是好了画画吗？

    “咳，这就画。”主要是顾倾淮看他的眼神太温柔了，他感觉像要溺死在里面，所以一个没注意，画画就变成了相面。

    栾澄轻吸口气，偷偷安抚一下扑通乱跳的心脏，朝顾倾淮笑笑，笔落纸面。

    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“沙沙”的纸笔摩擦声音。

    栾澄画画的时候大都很安静，而顾倾淮看着他，似乎渐渐看进了心里。

    很久以前顾倾淮曾想，自己一辈子或许会一个人走过去。他除了一个无血缘的哥哥外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人，也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。他那时候觉得他或许根本不需要朋友，可能也很难会有喜欢的人。虽然从没在嘴上过，可他知道他自己的性格很不讨人喜欢。

    但是栾澄出现了之后，这一切都变了个样。栾澄就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，与这个节点有了交集之后，他那比一碗白粥还要没滋没味儿的人生里就添上了不一样的味道，而且添的最多的就是甜。

    顾倾淮突然轻轻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栾澄拉线条的速度无意识变得缓慢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继续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栾澄看着画板，“以后每年我都给你画一幅画吧？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顾倾淮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，直到栾澄画完为止。画完之后，顾倾淮也没让栾澄动。他拿了手机，把正在看画的栾澄拍了下来。他：“以后老了你画不动了，我也照不出来了，我俩可以互相交换画和照片，慢慢看，你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不过是不是想得太远了？起码还有几十年呢。到那时候搞不好咱俩都买了机器人管家，一叫就来给我俩拍照甚至是全程记录我俩的生活。”栾澄觉得，他跟顾倾淮活到六七十肯定不成问题，到时候这世界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。

    “再了，看也得多看合照啊，看独照多没意思？”栾澄完搂过顾倾淮，对着镜头便拍了好几张大脸自拍，还厚颜无耻地叹道：“啧，太帅。”

    顾倾淮笑着怼开那张带笑的脸，倒是没什么。但再出去之后，他却拍了许多张两人的影子。

    后来他的手机锁屏就成了两人的“合影”。影子里的人牵着手，望着彼此，似乎一望便是一辈子。

    栾澄回去之后注意到这些笑话顾倾淮是个闷骚，但转他就用自己的狗爬体写了四个字拍下来放在手机锁屏上头。

    ——形影不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