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.戏子有情

旋：“我妈今天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缭绕烟气上升，看着女生吐烟的时候，季彦一瞬间想到了沈梨。

    天台上女生借着他的烟燃了，澄澈瓦蓝的天映衬着远楼角处的粉樱，干净的校服裙在空中猎猎飘响，有清爽的发香跟淡淡的洗衣粉味道。

    季彦突然低头在韦雪旋脖间，闻了闻。

    “干嘛啦……”韦雪旋僵硬了一瞬，还没有推开对方，男生就自动离开了。

    韦雪旋身上是发喷的啫喱味道跟从网吧带出来的烟气的熏味。

    “走吧，去你家。”季彦有些疲惫。

    韦雪旋跟他是一类人，都生活在肮脏的地方，灵魂似乎都透着腐败。

    他更适合跟这种有共同气息的人在一起，刚刚脑内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晚风吹散。

    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，外面天色昏暗，教室内的白炽灯打出的光线显得湿润又刺眼。

    月考。

    试卷分发下来，沈梨转了两下笔，填上名字。

    这场成绩结果出来，她就可以从这个班级里升回去，视线又飘到右前方。

    即使是考试，男生也照睡不误。

    她退出游戏后，对方也没有找过她，整天跟韦雪旋成双入对的。

    真的，太堵心了，她得赶紧离开这眼不见心不烦。

    低头专心填满试卷，月考可以提前交卷，很多人半场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等沈梨写完整张，教室里也就剩几个学生还在埋头苦写。

    外面雨势正大，茫茫白白的一片，花坛里的草被浇打的东倒西歪，意外的，她看到了坐在走廊边的男生。

    这种年龄，很多时候的伤感都是无病呻吟，沈梨走过去。

    “走吗？”清透的声音在空荡走廊中响起。

    男生似乎一直在发呆，他愣然将视线从雨幕中收回来，转头一眼看到的是女生一尘不染的鞋子跟衣角。

    他坐在外边，半个身子已经被雨飘湿，即使知道今天考试，昨天也去包夜了，身上还残留着浓重的烟味。

    季彦把头别回去，拒绝的意味明显。

    “咔撕——”东西撕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伞被粗暴的拆毁，沈梨将已经断裂的伞骨扔到花坛里。

    “一起吧。”

    男生看她的眼光带着惊诧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敢说我是傻逼，我一定扇你。”沈梨挑眉，不由分说地拉起男生的胳膊。

    谁都不知道青春到底是如何定义的，好像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做大胆又张狂的事。

    雨水肆无忌惮地淋湿两个人的头发跟衣服，本来是被拉的男生改为主动，攥着女生的手，在疯狂暴雨里踏起水花。

    两个人跑了一路，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在路旁的小商铺门檐下停住。

    湿漉漉的水从发梢上流下来，季彦轻喘着气，看沈梨比他喘的厉害多了。

    “真没用。”他嘴角扬起，语气里带着笑。

    女生的鞋子衣服都溅上脏水，原本清爽的头发也被淋得十分狼狈。

    沈梨没劲反驳他，半弯着腰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看到沈梨这幅样子，季彦突然有种这个人也完全可以接近的冲动。

    他似乎忘了，前段时间的沈梨还是一个太妹味十足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家是不是在这附近？”沈梨直起身子，看到旁边熟悉的建筑。

    季彦敏感的眯了下眼。

    沈梨非常自然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请我去那坐坐吗？最好能让我洗个澡换衣服。”

    非常黑暗的情绪滋生，倔强的眉眼透着一丝隐忍。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低矮的老式建筑布满青苔，矮窄逼仄的小巷子垃圾的臭味更加明显。

    季彦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，他走在前面，长睫遮盖住眼内的情绪，雨天的原因，这里好像晚上一样昏暗。

    “前面那个就是。”季彦停下来，转身看着沈梨的脸。

    女生后面是透着微光的巷子出口，越往里走，就越黑暗。

    沈梨抬抬下巴，示意他带路。

    季彦抿紧唇，他快走几步，推开大门。

    吱——

    安静的小巷，敞开的住家，沈梨迈进去第一步时，蓦地停住了。

    如有若无的，压抑的喘息跟笑意，从院中最旁边的小门里传出来。

    季彦回头看了沈梨一眼，脸上带着非常漠然又冷静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等一会。”他走到那紧闭着的门前，突然一脚踹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里面惊吓到的女声叫了出来，随后是怒骂。

    “你这兔崽子干嘛！”里面的光线很暗，但沈梨也能看到，这个男的浑身赤-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