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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第十九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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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见到初爱的人,从不直接趋前。

    ———木心《文学回忆录》

    19

    江渚把手机关了。

    她只感觉心脏突然就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期待这么多年的事情发生就在一瞬间,她已经不敢去相信了。

    来得太突然, 她都虔诚到惶恐。

    缓缓低下头,额头枕着双手放在桌面上,无声地悲恸,泪水倾泻而出。

    他, 终于出现了吗?

    积攒了七年的问题挣扎着想要喷薄而出, 可又考虑到, 她算是他的什么?

    两人没有说分手,可他就是一声不响的消失了。

    算是失约, 不是都说, 成人间的疏远都是不动声色的吗?

    在那段时光最初的三个月,她觉得他的离开只是突发事件的短暂性行为, 所以每日去他住的地方等他。

    可院长告诉她, 他三个月都没有回来, 大概是成人了,就自行离开了。

    江渚那时想, 他如果真的要走的话,最起码回来收拾东西,哪怕告诉她一声也好啊。

    就算是分手,她再难受,也会咬着牙朝他挥挥手,送他往前走的呀。

    高考暑假结束,那个闷热的夏季再也没有他的身影,江渚都怀疑是不是太阳过于干晒,他蒸发了。

    可现在,七年之后,突然又有了他的消息。

    江渚抬头,擦了擦泪,去开手机。

    微信群里只有同学的讨论,那个人没有在。

    既然有同学见到他,那他肯定能够通过别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可是,他没来找她。

    大抵七年过去,她只是他青葱岁月里的一抹过客。

    或许他甚至没有想到,她仍旧固执的把他放在心里,执拗地留在原地等待。

    再悲观的想,江渚差点就苦笑出声。她内心根植的坚持,可能在他眼里只是个愚蠢的笑话。

    她是不惮于这样揣测的,毕竟他丢下她,是事实啊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收到了江母的短信,“怎么感觉你刚走,又要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江渚擦了下眼泪,虽然明知道江母是故意逗自己,可是连着自己当下的心境,也变得委屈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妈妈,你是不是也要抛弃我了?”

    这端江母收到江渚的回信,笑了起来,这丫头又在撒娇。

    “对啊对啊,每次回来吃太多,不要你了。”

    江渚委屈的抽噎,“可是妈妈,就算你不要我了,我还是很爱你。”

    你听到了吗,就算你走了,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啊。

    江母淡淡地摇摇头,嘴角噙了丝微笑,这个女儿啊,撒起娇来,只把人心哄得暖暖的。

    大抵是母女连心,感觉平常的江渚不会这么腻歪,又往上看看,“也抛弃”?心下叹息了声,估计是遇到不顺遂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快回家来,不嫌弃你吃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江渚被江母的回答搞得哭笑不得,擦干眼泪后,不由得笑了起来。可是笑之后,内心迎来的是更为猛烈的难过。

    出书店的时候,原本想买的书也没有找到,恍恍惚惚地回家了。

    心里总揣着一件事情,所以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,其他事情就都在心上搁置不下了。

    总之余后的两天,江渚对各种事物都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尤其对于需要动脑子的事情,比如更文,幸好有存稿支撑着,不然,底下读者早就寄刀片给她了。

    她总是半夜被惊醒,思绪回到2010年的高考。于峥的理科一直比她好,又聪明,年级排名一直比她高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,她就在想,是不是真的就是,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,就会给你开一扇窗。所以,于峥才会那么聪明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,无论如何也没有头绪,整个人在考场上都要崩溃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呢?

    好像是,阿峥啊阿峥,大抵我可能去不了你在的学校了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最后几日过得极快,也有可能是自己心不在焉,恍惚地度过了。

    反正等江渚回过来神的时候,她已经踏上回家的路途了。

    这几日,她每日反复拿起手机,无意识地解锁,打开,毫无动静,息屏。

    是还抱什么期望吗?

    大神最近也没有上线,微博、微信、qq都消失了,状态就像是回到了江渚未曾和他相识的日子。

    自从“抄袭事件”结束后,她其实一直想找他好好道谢来着,可是从那天说有事急匆匆下线后,就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
    可能是三次元很忙吧。

    从海城回来时就一直下着雨,到了边州市,温度只有更低。雨不大,若是一不小心落在肌肤上,就是浑身一颤地凉意,且绵绵不断,下的人心烦。

    江渚到家的时候,江母没在家。

    先在门前发了会儿呆,才想起来,晚上五点钟江母才算是正式放假。

    找出自己的钥匙,开了门。

    觉得自己回来了至少做点什么,总不能就这样耗在家里等江母回来吧。

    看了看表,还早,打算出门买个菜。

    江渚家小区这边新开了家生活超市,规模还行。她看了眼家里大概缺的东西,打算大肆采购一番。

    打了出租过去的,毕竟虽说是附近,可走起路来距离不算近。

    负一楼是超市,二三楼是家电和服装区,四楼是电影和电玩。

    江渚想了想,一直想给江母买个老年按/摩器,这次正好去二楼逛逛,碰见合适的,就直接让送回家好了。

    逛了几个牌子的,在江渚看起来着实是大差不差,犹豫了下,还是决定买下第一眼相中的那个。

    毕竟,那家店的客服算是最热情的,还应允可以送货上门。

    重新返回到那家店,正刷卡的时候,江渚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她一声。

    江渚扭头一看,好像是高中的班长林森?

    “我看着像是你,就喊了一声,什么时间回来的啊?”

    林森仍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,无论何时都能够和所有人处理好关系,拥有着她和于峥都没有的技能,面上带着熟络。

    江渚也浅浅地笑笑,“刚回来。这不是清明吗?回来给我爸扫墓。”

    林森点头,“正好在这里碰见你了,原本还想着离得近去你家跑一趟。明天晚上咱们班有个同学聚会,你来呗。”

    江渚有些踌躇,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去,一来是毕业这么多年,好些年都没有聚过了,二来是一瞧见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,她的回忆就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没有从过去走出来的人,受不了这个罪。

    林森见江渚面上有几分犹豫,抬头目光直直地望着她,眼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我昨天陪我妈提前去老墓园扫墓的时候,看见于峥了。好像是他爸爸去世了,回来入土为安。”

    江渚脸色变了变,原来他是真的回来了啊。

    可是他爸不是在……里面吗?怎么突然就走了?

    林森话到此,顿了顿,“你俩这么多年还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江渚咬咬唇,强挤出一丝微笑,好像这样就能够看起来更释然一些,想张口,却是哑然,终是只摇了摇头,就沉默了。

    林森见江渚情绪一下子到了谷底,苍白者脸色低头杵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他听说明天有聚会,就点了点头,可能也要来。”

    江渚闻言,又抬头去瞧他。

    林森又加了句,好像是琢磨了下,才出口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……,他那样……,我们没怎么说话。所以我也不肯定他来不来,不过我把地点告诉他了。”

    江渚低头,眼睛盯着地,避开了林森的视线,也顺带掩去了眸子里的情绪。

    我知道什么?他又是哪样?怎么就不能够说话了。

    心下一阵刺痛,想着让自己不要在乎,却还是心疼他可能会因此受到别人冷眼或者不公平的待遇。

    店外边有人喊林森,江渚复又抬头,“我知道了,班长你先忙去吧。”

    林森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“也行,那你记得看班群通知啊,明天见。”

    语气笃定的就好像知道江渚一定会去。

    说罢,转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客服见江渚寒暄完了,还在愣怔,“小姐,按/摩仪您还要吗?”

    客服妹子说了两遍,江渚才反应过来,刷了卡,报上地址,收了□□,约定好时间,就去负一楼买食材去了。

    买菜的过程中,江渚毫无头绪,肉和蔬菜都随意买了一些,就打道回府了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傍晚江母回来的时候,江渚已经把饭菜做好了,按/摩仪也送到家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次回来这么贴心啊?”

    江母洗了手,准备吃饭。

    “我早就想给你买按/摩仪了,一直没去挑,刚好趁着今天有时间,就买回来了。等会吃完饭你就试试舒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江母先是喝了一口粥,脸上流露出满意地神情,频频点头,“行啊,看来我之前都白担心你了,饭做得还行啊。”

    江渚也笑笑,果然母女之间也不需要故意客套的熟络,无论她什么时候回来,家都还是这个家。

    “妈,后天我们去看我爸的时候,能早点去吗?”

    江母停了筷子,有些诧异,“怎么这样说?”

    江渚抬手摸了下鼻子,“就是前两天做梦梦见他了,想得慌。”

    江母表情凝固了下,“那行,咱们早点去,多陪陪他,估计是想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叹息了声,江母接着说,“我最近啊,也老是梦见他,我不让他来,他非说我嫌弃他。我就问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,他说还行,就是一个人忒冷清了点。我问他,是不是因为当年救人,他后悔了,才频频来我梦里。”

    江渚听江母这样低声说着,泪就往下落。

    “可你爸啊,跳起来就骂,老子是消防队队长,救人哪能后悔。”

    江渚听到这,心下更不是滋味了,在她儿时的记忆里,她父亲是个很爽朗的汉子。后来长大了,才知道他工作的意义,总是于火光中为了挽救别的生命,逆向前行。

    最后他用他的命换了……别的命。

    江母:“你爸说啊,他就是不放心,你长大了,该嫁人了,他舍不得。我就骂他,你个死老头子,早早就抛下我们娘俩走了,现在舍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江渚听着江母语气里的笑骂,也在不经意间被安抚了。

    “但言归正传,可见你爸是真的想你了,多陪陪他也好。”

    江渚“嗯”了一声,两人不再提这件事,接着吃饭。

    晚饭结束后,江母试了试按/摩仪,直夸江渚买了件可心的东西回来。那夸张的舒服的表情把江渚逗得直笑,她妈怎么越活越回去了,跟个小孩似的。

    临睡觉前,江渚问了江母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妈,你说,做什么事情是不是都不应该留有遗憾?”

    江母正收拾被褥,站那想了想,才说,“女儿啊,我最后悔的是,就是你爸最后出门那天,我没给他个拥抱。”

    江渚歪着头想明白了,就回屋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江母的意思大抵是,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去度过,好好珍惜每一次告别的机会。

    所以第二天,早早起床,给自己收拾了个利索的淡妆,简单的内搭配上阔腿裤,运动鞋,最后是风衣。

    盈盈站在那里,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满意地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点点头,就当是七年前的自己去赴那场只有自己到达的约会吧。

    看见群里约定好的时间地点,掐着早半小时的点,和江母说了一声就出门了。

    到了的时候,来的人还没有特别多。

    江渚一进门,林森就看到她了。

    “这边坐。”

    林森朝她招手,江渚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免不了和周围的同学就是一通寒暄,聊工作的,婚姻的,家庭的,或者是回忆的。

    江渚大多数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或是偶尔被点名后回答下众人好奇的问题。

    她视线一直盯着包厢门,她想见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。原本在家里一直提醒自己要放平衡的心态,也即将又被失望吞噬。

    七年前,他没来,七年后,这场约会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赴约。

    害怕自己情绪失控,向周围人打了招呼,说是去趟洗手间。

    江渚推开包厢门出去的瞬间,还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声。

    “哎,不是听说于峥回来了?人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出了包厢门,身体内涌现出一阵阵的无力感,倚在走廊的墙壁上,弯着腰呼吸。

    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,想着又有同学来了,慢慢挺起身子,准备打招呼,转过头,身子就被钉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他好像比七年前长高了许多,高了她整整一头。模样但是没怎么变,只不过看起来更成熟更有魅力一些。

    他朝着她一步步走来,一点点缩短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,攫取着她的呼吸。

    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,江渚不知道怎么反应了。

    “水水————”

    凡事到了回忆的时候,真实得像假的一样。

    ———木心《伊斯坦堡》

    20

    “水水,我是渡卿。”

    随着于峥的这句话,江渚眼前像是出现了黑白默片,一帧帧像走马灯一样,从她眼前一一晃过。

    比如,他是应该早就知道水水就是江渚的。

    是他当初指着她的名字,把偏旁部首圈起来,在纸上写下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你看,你的名字里有这么多的水,喊江渚显得不是我的专属,我喊你水水,行吗?”

    江渚看见这行字,抬头恰好望进于峥的眼睛里,她看见他无声地张了张嘴,做出了“水水”的口型。

    从未听见过他的声音,却原来他喊起“水水”来是这般的模样。

    轻轻阖上了眼睛,忍不住伸手遮住自己的视线,想着这样就能避开这样的相遇。

    是她期待的,却又不是她料想的到的。

    再说,她应该早就知道渡卿就是于峥的。

    那时是她查了字典,欢呼雀跃地指给他看,“阿峥,我也知道以后要怎么喊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卿卿,古代夫妻间的互称,形容男女间非常亲昵。”

    然后自顾自地在唇间流连,“卿卿,卿卿”,异样地缱绻,异样地亲昵。就好像互相之间只有昵称,才能够拉进彼此的关系。

    于峥笑得眉眼弯弯,伸手去摸江渚的声带,示意她喊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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